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三十九
banner"
>
妈妈是说对了:我们是拿十年当一年活着。
干了二三年,我觉出自己是变了。
我的皮肤粗糙了,我的嘴唇老是焦的,我的眼睛里老灰不溜地带着血丝。
我起来得很晚,还觉得精神不够。
我觉出这个来,客人们更不是瞎子,熟客渐渐少起来。
对于生客,我更努力地伺候,可是也更厌恶他们,有时候我管不住自己的脾气。
我暴躁,我胡说,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。
我的嘴不由得老胡说,似乎是惯了。
这样,那些文明人已不多照顾我,因为我丢了那点“小鸟依人”
——他们唯一的诗句——的身段与气味。
我得和野鸡学了。
我打扮得简直不像个人,这才招得动那不文明的人。
我的嘴搽得像个红血瓢,我用力咬他们,他们觉得痛快。
有时候我似乎已看见我的死,接进一块钱,我仿佛死了一点。
钱是延长生命的,我的挣法适得其反。
我看着自己死,等着自己死。
这么一想,便把别的思想全止住了,不必想了,一天一天地活下去就是了,我的妈妈是我的影子,我至好不过将来变成她那样,卖了一辈子肉,剩下的只是一些白头发与抽皱的黑皮。
这就是生命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。